可可人物网

最好的人物资料网站

猫城记

    长篇小说。初载1932年8月至1933年4月《现代》第1卷第4期至第2卷第6期。1933年8月上海现代书局初版。现收《老舍文集》第7卷、 《老舍小说全集》第3卷。本篇写于“九一八”、 “一·二八”之后,是作者在“对国事失望”的情绪中写出的寓言性的讽刺作品。小说从“我”去火星探险,因飞机失事坠落在火星上的猫国写起。驾驶员牺牲,“我”孤单一人,被猫国的大地主兼重要政客大蝎俘虏,为他守护迷树林。“我”逐步了解到:猫国是一个只种迷树不种粮食的国家,而迷叶却是一种吃了使人舒适而懒散、丧失意志乃至独立人格的麻醉品。自从500年前外国人把它带来后,很快蔓延开来。迷叶代替了天粮,猫人便逐渐懒散而堕落,这就使猫国这个有两万年历史的火星上的文明古国衰败下来。后来, “我”随大蝎护送迷叶到猫国的首都猫城,结识了大蝎的儿子小蝎,并有意识地展开了调查,对猫国的历史和现状有了更多的了解。在猫国,一个皇上和一群官僚政客、地主军阀统治着这个国家。他们对外卑躬屈节,给外国人以打死猫人也不受制裁的种种特权,对内却不给人民丝毫人身保障和民主权利。猫国的国民经济已陷于绝境,政府以盗卖土地和文物作为财政收入,并从中渔利。它的外交部只知向外国提抗议而不办实事;教育部不办教育,学生入学即算大学毕业;教育经费长期被克扣,饿死校长教员无数;卫生部不管卫生,只依靠下大雨作“清洁运动”。他们的军队派别林立,抢劫、奸淫无所不为;而那些名目众多的被叫做“哄”的组织(政党),也不过是在皇上控制下彼此争权夺利的工具。此外,政府还公然设有“妓女部”、“迷叶所”、“孤儿公卖局”等罪恶机构。而猫国的国民们,从上到下都存在着深入骨髓的妄自尊大、自私卑怯、敷衍苟且、麻木冷漠、愚昧盲从、好逸恶劳、不讲信用等等毛病。上层荒淫无耻,无恶不作;下层浑浑噩噩,任人宰割。猫国也有过革命,但革命者缺乏应有的高尚人格和必须的学识与能力,结果只是“闹过”而不能实行任何主义,最后还是回到老路上去。在这种情况下,政治变动太多反而使人格不断贬值。猫人没有人格,也就失去了国格,在国际上没有任何地位。后来,猫国受到了矮人的侵略。“我”在猫国民族危难之际,见到了猫国种种痈疽的大溃烂:皇上逃跑;外敌入侵反而引发了军阀的内战;官僚政客只知为自己打算,甚至争着向敌人投降;真正的爱国者大鹰为了抗敌需要而英勇献身,却遭到许多群众的麻木的围观;实心抗战救国的小蝎率兵迎敌却成了猫兵们仇恨的对象,只能在绝望中自杀。猫国终于在矮人的侵略下灭亡,幸存的猫人也在自相残杀、撕咬中灭绝。“我”悲愤地目睹了一个文明的毁灭。最后, “我”遇见一架法国探险飞机,得以返回中国。作者对近代中国的衰败和“九一八”以来的民族危机有着深刻的忧患意识,因而以幻想的形式对旧中国的种种黑暗腐败作了夸张性的描述,对阻滞中国进步的国民性弱点进行了深刻的揭露,对由此可能造成的民族危亡的前途作了沉痛的预言,从中透露出改造中国、振兴中华民族的热切希望。作者说: “猫人的糟糕是无可否认的。我之揭露他们的坏处原是出于爱他们也是无可否认的。……我爱他们,惭愧!我到底只能讽刺他们了!”作者在《我怎样写〈猫城记〉》中说,作品在艺术上借鉴了威尔斯的The FirstMan in the Moon (《月亮上的第一个人》)等类作品,又告诉《现代》编者施蛰存说是受了赫胥黎的BraveNew World(《美丽的新世界》)的影响,这使它兼有前者的社会讽刺的特点,又有后者的忧患意识。作品虽不免大量反映社会问题的讽刺小说难免的说教的成分,但构思奇特,叙事流畅,描写生动,语言幽默,可读性很强。作者自述,写作《猫城记》,是他对于“眼前的坏现象” “最关切”的表现,是他在因“军事与外交的种种失败”而“由愤恨而失望之后对人与事的一种惋惜,一种规劝”。但他自以为因为在思想上“没有积极的主张与建议”,艺术上“故意的禁止幽默”而“是本失败的作品”(《我怎样写〈猫城记〉》)。除了在初版《序》中说它“写得很不错”外,一再说它“没多大劲”(《我的创作经验》),“最要不得”(《习作二十年》),是长篇小说中“最‘软’的一本”(《猫城记·新序》);建国后更检讨说它“思想上有错误”(《〈离婚〉新序》)或“有错误的东西”(《毛主席给了我新的文艺生命》),又说, “最糟糕的,是我,写了《猫城记》,在其中,我不仅讽刺了当时的军阀、政客和统治者,也讽刺了前进的人物,说他们只讲空话而不办真事”,并决定“不再重印那本书”(《〈老舍选集〉自序》)。小说在“文革”中也受到严厉的批判。不过,它在当初发表时却受到评论界的重视,认为它“给一个将近没落的社会,以极深刻的写照”,是“现在幽默文学中的白眉” (王淑明: 《猫城记》)。它在国外也受到重视,美国评论家西瑞尔·伯里契认为它“有着自吴敬梓到鲁迅的中国作家所讽刺的‘国民性’弱点的印记”(《老舍——幽默家的气质》),丁·施乃斯认为它有着“机智的构思,其中有着对一切民族都适用的特别强烈的社会讽刺”(《1500部现代中国小说和戏剧》),美国第二本《猫城记》的译者威廉·莱尔认为“此书实际上要比老舍自己说的要好。除了文学价值之外,它作为30年代初期社会文献来说,有极大的价值”,俄罗斯学者A·安基波夫斯基认为它是“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优秀的讽刺作品之一”。80年代后它在国内也逐渐成为研究热点并重新得到好评。


可可诗词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