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着“四一二”大屠杀,鲁迅在极度沉默的同时,在他心中蕴育着巨大的变化。在《答有恒先生》中,可以看出这巨大变化的内容: 一,近三十年的对进化论的信仰破灭了,——“我至今为止,时时有一种乐观,以为压迫、杀戮青年的,大概是老人。这种老人渐渐死去,中国总可比较地有生气。现在我知道不然了,杀戮青年的,似乎倒大概是青年”;二、对自己的作品作了极严厉的裁判,——他发现自己是一个做醉虾的帮手,用自己的作品练敏了青年的神经,然后被推在筵宴上,犹如醉虾,来尝加倍的苦痛; 三,他以为自己过去对社会的攻击是无聊的,因为那只是一种梦想,与社会无涉。倘一认真实践起来,便受到围攻而死无葬身之地。总之,鲁迅在毫不留情面地解剖自己,清理自己的思想,转变自己的态度,改变自己的观念和方法。